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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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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

賀佳一邊憋笑一邊按住想要從病床上掙紮著跳起來的兒子,簡單解釋了一下梁小賀是受傷住院了。

知道真相的再再也幫梁小賀解釋了一番。

蓉蓉和樂樂聽到梁小賀不是更年期發作才松了一口氣,但聽到再再說起梁小賀被安遠抓住的事情還是驚訝地捂住了小嘴。

“天吶!原來那天梁小賀從幼兒園裏消失是去和大壞蛋搏鬥了。”樂樂驚呼道。

這個案件因為還在調查當中,所以沒有對外透露出太多細節,樂樂和蓉蓉只知道再再被媽媽騙走了,後來又被救回來了,聽說梁小賀住院,兩人猜測了半天以為是梁小賀“更年期”的病癥發作了,現在聽再再這麽一說,才知道原來梁小賀那麽勇敢。

蓉蓉已經快走出病房了,忍不住回頭對梁小賀說:“你要加油好起來呀!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去吃好吃的。”

梁小賀眸光微動,板著的小臉上似乎有了一瞬間松動的跡象。

“哦,對了,反正你也在住院,順帶也讓醫生叔叔給你看看更年期的那個病吧。”蓉蓉“貼心”地叮囑道。

梁小賀:“……”

賀佳看兒子又躍躍欲試地想從病床上爬起來,忙把小朋友們都送了出去。

把小朋友們都送走後,賀佳回到病房,就看到兒子一臉不高興地坐在病床邊。

賀佳驚訝道:“你怎麽坐起來了,醫生不是說了你不能亂動嗎?”

梁小賀看了賀佳一眼:“醫生就是和你們一樣愛小題大做,我根本沒那麽嚴重,我不僅能坐起來,我還能站起來呢!”

說完他跳下床沿站在病床邊,嘗試著走了幾步。

嚇得賀佳忙跑過來扶住他,見他真的沒有什麽不適才放下心來。

下午,醫生來查房時,賀佳和他說起梁小賀的恢覆情況,醫生檢查完也露出一些驚訝的神情:“您是按照我開給的藥和針水給他進行的治療嗎?”

“是啊,有什麽問題嗎?”賀佳有些緊張地問道。

“沒什麽,就是您兒子的恢覆速度十分迅速,按照這樣的恢覆情況來看,可能再過兩三天他就可以出院了。”醫生自己說完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不過根據檢查結果來看,這個小朋友的身體確實在飛速變好。

晚上,下班的梁宇來看望兒子,就聽賀佳說起了這件事。

“你說咱們兒子是不是天賦異稟?按照醫生的話來說,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傷少說也得住上十天半個月,他才治療了四天就快恢覆好了,真是上天保佑。”

聽完妻子的話,梁宇卻沒那麽樂觀,他看著病床上已經睡去的兒子,突然問道:“今天有誰來看過他嗎,那個叫江宏院的學生來看過他沒有?”

賀佳不知道他為什麽問起這個,但還是說:“來過,今天下午來接他弟弟的時候來看了一下小賀。”

見丈夫陷入沈思,賀佳心裏有些不安地問道:“怎麽了嘛,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吞吞吐吐,咱們小賀恢覆得好和江宏院有什麽關系嗎?”

梁宇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才說道:“這件事涉及案件審查細節,暫時不能透露,我只能告訴你江宏院可能並沒有那麽簡單。”

賀佳心內一驚: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我看江宏院雖然沈默寡言,但也是個挺好的孩子,是不是有什麽誤會?”

“你別激動,我不是說他做了壞事,只是在抓捕安遠的這件事上,我們懷疑他有所隱瞞。”

“那這又和小賀的病情有什麽關系?”

梁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反問道:“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?”

如果是放在平時,賀佳一定會覺得梁宇這是在和她開玩笑,這種問題怎麽會從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的口中說出來。

不等賀佳回答,梁宇又自言自語道:“如果真的有鬼,那就肯定也有救贖世人的神靈吧?”

收到妻子有些擔憂自己精神狀態的目光,梁宇笑了笑:“我和你開玩笑呢,對了,照顧小賀一整天你也累了吧,你去睡一會兒,等會我走的時候叫你。”

賀佳知道丈夫這幾天因為安遠的案件,都紮在警局裏,看望兒子也是抽出自己的休息時間才能趕過來,說什麽也不同意梁宇再逞強下去。

“你是不是非要猝死才甘心?我看咱們兒子不顧自己死活跟頭倔驢一樣的性格就是遺傳的你!”

賀佳是大主編,論口才梁宇自然比不過她,被賀佳扣上個“上梁不正下梁歪”大帽子的梁宇大氣不敢出,只能乖乖在隔壁空著的病床上瞇了一個小時,然後才趕回警局。

“有新進展了嗎?”梁宇趕回警局後第一時間就是去繼續跟進安遠綁架案。

這個案件原本並不覆雜,就是一起兒童綁架案,綁架嫌疑犯、幫兇、受害人都很明晰,但卻在案件審理過程中頻頻出現阻礙。

首先是江珊拒不承認自己參與了綁架案,據她自己所述,她並不知道安遠把孩子帶走是要去做這個。

“我真的沒有參與過我丈……安遠的謀劃,他只跟我說讓我把孩子帶出來給他,我還以為他是想把孩子帶走自己養,才會同意的,我要是早知道他會用自己的孩子去幹敲詐勒索這種傷天害理的事,我肯定不會幫他的,警察同志,你們可千萬不要冤枉好人啊!”江珊滿臉疲憊地說道。

從一開始的又驚又怒,到被抓捕時的心驚膽戰,江珊已經哭得再沒有淚水了,只剩下滿心的滄桑。

聽到她的這番說辭,一個女警官面無表情地拿出一個平板,當著她的面播放了幾段視頻。

“這、這是……怎麽會,你們怎麽會有這個?”江珊死死盯著畫面中的自己和安遠。

畫面中要麽是安遠實施家暴,她冷眼旁觀地站在一邊,要麽就是她也參與了家暴行為。

“是不是江宏院幹的?”江珊很快就想明白了,有這個心,且有條件在家裏安裝隱形監控的只有江宏院,“都說家醜不能外揚,這個天殺的……”

她話才出口看到女警官不善的表情又改口道:“這是非法的,不能當做證據。”別小看了她,她好歹也是懂一點法律的。

女警官冷冷瞥了她一眼說:“我們並沒打算把這個當作證據,只不過根據受害人家屬提供的這些視頻,足以說明你剛剛說的是謊話,一個平日裏就習慣家暴孩子,從來對孩子成長都不聞不問的男人,你怎麽可能會以為他是真心實意想把孩子帶走撫養長大,江女士,我再提醒你一遍,這裏不是你花言巧語就可以蒙混過去的地方,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承擔後果的。”

江珊的神情頹敗下來,她捂住臉想哭,但眼中早已沒了淚水:“警察同志,我真的沒有騙你們,我確實沒有參與他的綁架行動,我問過他要把孩子帶走幹什麽,他沒說,我、我……我是被他逼的,他每天在我住的地方外面監視我,我出去哪裏都被他跟蹤,我害怕他哪天殺了我,所以才會答應他,警察同志,他真的是個瘋子,他以前有一次就差點掐死我,我真的是怕了。”

“你怕被他殺了,就把自己兒子交給他,那你就不怕你兒子也被他給殺了?”女警官出於職業素養,沒有大罵出口,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鄙夷。

“我、我……”江珊再也說不下去。

女警官又拿出另一段錄音:“根據我們技術部門的分析,你這段語音是用軟件合成了受害人家屬的聲音,如果不是你倆事先有預謀,怎麽會想到動這種手腳去騙小孩子?”

江珊咬死了這段錄音是安遠給她的,女警官又說道:“安遠已經招供了,他說一切都是你和他事先謀劃好的,他說你們因為家暴孩子受到社會輿論聲討的事丟了工作,為了拿到一筆錢才想出了這個計劃,你和他說好事成後五五分成,你還給他提供了一個想法,說等江宏院把贖金交過來,你們就把孩子賣給其他人,可以再賺一筆。”

江珊聽到這話徹底啞然,等她反應過來後發瘋一般想要站起身,又被旁邊負責看管的警察按著坐了回去。

“滿口謊言!那個人渣就是胡說八道!我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孩子賣了賺錢,那可是我自己的親生孩子啊!”江珊奮力解釋。

女警官又說:“我們這幾天也走訪了你們以前的鄰居還有小區物業,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,你在家暴孩子的事情在網絡上開始發酵的當天,就拿走了家裏的所有錢財,拋下孩子自己逃走了,在他們的反饋中,我們確實很難相信面對錢財和孩子你會選擇後者。”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我怎麽就不愛孩子了,這個孩子我從懷孕開始,就傾註了大量的心血,我生怕他也變成和他哥一樣的怪物,從小就全程參與他的成長過程,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,都是怪他自己!他要自甘墮落變成和他哥一樣忤逆父母的不孝子,是他把這個家害得支離破碎……”

“好了,江女士,請您不要這麽激動,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。”女警官打斷江珊的話,示意旁邊記錄的警察把證詞拿給她簽字。

江珊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,看了一遍證詞,整個人又開始無法淡定了:“我說了我沒有參與這起綁架案,那都是那個人渣自己……”

聽著江珊一遍又一遍重覆著這幾句話,警察們對視一眼,無奈地結束今天的審訊。

江珊有口難言,她再想拋棄孩子,也不至於去做違法犯罪的事,她只是以為自己把孩子帶出來給了安遠就能夠從此得到解脫,誰能想到會換來一個可能後半生都被囚禁的下場,她現在就是後悔自己怎麽會答應安遠的條件,那就是個毫不講理的瘋子!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,她就不該嫁給安遠,生下一個惹事精的兒子,不,如果追溯源頭,她就不該生下江宏院,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……

警察們可不會理會變成惡版祥林嫂的江珊,在參與審訊的警察們,不,是所有正常人看來,江珊的辯白都是如此無力,明明她參與了把孩子騙出來的過程,卻一直死咬著自己沒有參與犯罪,所有的辯詞都顯得如此可笑。

安遠恐怕也是知道了這點,才會故意拉她下水,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,可把自己害成這樣的女人憑什麽被放過,他不能好過,那這個女人也一起吧!

在有力的證據面前江珊拒不認罪,是這起案件的一個小難點,另一個更大的難點就在於安遠被抓的經過。

安遠堅稱自己見到了鬼,他咬定江宏院會馭鬼術,還說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,就是江宏院在背後給他下了降頭。

負責審訊他的警察們簡直都快無語死了,每次審訊過程,都是前半段安遠對綁架事實供認不諱,一到他綁架小孩後被抓捕的階段,安遠就開始瘋話連篇,一下說什麽看到了沒有腳的小孩在倉庫裏亂跑,一會又說被鬼揪住了頭發差點把他的頭給揪掉。

警察們雖然不相信他的說辭,但這個疑點卻無法被解釋清楚,事實上的確江宏院因為抄了近路,提前梁宇兩三分鐘到了倉庫,當時倉庫裏只有兩個小孩,連梁宇的兒子都差點慘遭毒手,安遠怎麽會突然放下屠刀開始逃命?

據梁宇警官所說,他趕到現場時,倉庫門已經打開,安遠跌在地上,一看到他就喊救命,而倉庫裏只有江宏院和兩個小孩。

為此他們還把江宏院請到警局做了筆錄。

江宏院面對警察們的訊問,表現得很冷靜:“您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,安遠是想以這種胡言亂語的狀態糊弄過去,按照我國法律來說,精神病人發病期間犯下的罪行可以減輕處罰,我懷疑他是在看到我和梁警官找過去時,心裏就想好了用這種辦法脫罪。”

做筆錄的警察們對視一眼,似乎被這個說法給說服了,而且江宏院是作為受害人的家屬,警察們也沒太逼迫他,又跟他了解了一些安遠的情況後就讓他走了。

把江宏院送出警局的大門,梁宇似乎是想了很久才問道:“你覺得安遠的話是真的嗎?”

江宏院沈默地看著梁宇,這個問題他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了,而梁宇此刻問出這句話時,眼中卻似乎帶著一些不該有的迷茫。

“我兒子的傷快好了。”梁宇話題一轉又說道。

江宏院不知道他為什麽說起這個,只是禮貌地回應:“那很好,祝他早日康覆。”

“是在你今天下午去過醫院後,他的病情突然好轉起來的。”梁宇說這話時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江宏院。

他雖然不是醫生,但常年的特殊職業生涯,讓他清楚兒子身上的傷絕不可能好得那麽快,而且還不是循序漸進的過程,而是突然一天之內就快好了。

江宏院想了想只是“哦”了一聲。

江宏院的反應太過冷淡,讓梁宇的疑惑又加深了幾分。

見梁宇還要追問,江宏院只是淡淡說道:“幾千年前,佛陀就說過水中有小蟲子,可沒人看得到,到了現代,科技讓我們知道那是微生物,這個世界有那麽多的未解之謎,只是現在的科技還未發展到那個程度無法進行解釋,可不代表那就是不存在或是不合理的,梁警官可以期待一下科技的突破,或許有生之年,可以得到一個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
或許那也是他想要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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